 有翳者不辨春秋。是日信坐，道遇公子。 翳者云：公子红衣。 公子弗应。 翳者云：公子已不带刀。 公子赭扇翩翩。 翳者云：公子袖间旧霜气。 ——去此一十二三里，入山无迹，原是公子月下惊风处。 我见公子，并刀如月，百三业障魄散魂飞。 杀声弥没，公子拼匣四顾。霜天月下，独一人亸袖临风凭仙骨，埋我战战形，掩我惴惴息，使我保全微命。 ——二十余年间，月挂霜结夜，常忆往事，惶惶不自禁。 “今我垂然，命如衰草。复见公子，如逢霜夜。惜我缈目，不知今月升东西。①” 公子闻言击扇，袍袖飞翻，如春江花满。 ——“吾见明月，生天地间。②” 言罢，比一道人去了。 ——节选自 东醪《今·狐缩罢道》 概: 有位因眼疾而分不清年岁的老人，一日坐在房前，恰巧遇到了门前经过的一位公子。 老人说:那位红衣的公子。 公子停下了脚步看着他，却没有答应。 老人说:公子已经不带刀了。 红衣公子撑开红扇微扇，却仍旧是不语。 老人说:公子衣袂间还带着那年深秋的霜气。 ——离这里十二三里处，寻不着人迹的深山里，那便是原来公子令人惊煞的地方。 那时我见公子，刀剑与月共辉，气势同月相融，三百性命顷刻逝于长夜。 杀伐之声渐渐消散，却再也盖不住我颤抖的声息。公子收起刀剑四下环视。深秋的圆月下，只有一人临风垂袖傲然一身仙骨，掩去了我战战兢兢的形貌，急促不匀的气息，让我保全了这条卑微的性命。 ——二十多年间啊，只要是圆月挂于深秋的晚上，我便会想起这件事来，然后无法遏制地感觉到害怕。 如今我已经老了，性命就像枯萎的梭草一样，再见到公子，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深秋的夜晚。可惜我眼睛早已看不清了，不知道如今这秋月，是从东边升起啊还是西边？ 公子听完这话，合扇击掌，袖袍翻飞得如同春江潮水。 ——我见这明月，生于天地之间。 说完，红衣的公子便大步飒沓的和远处一个道长并肩离开了。 注: ①老人前文把阿月仔比作霜月【如逢霜夜】，这里问阿月仔不知道月升东西，其实是在问，你这轮月，如今是依旧东边升起还是从西边升起？ ②阿月仔这句回答，也是承着老人的话头，把自己比作霜月。【吾见明月，生于天地间。】有点避而不答，但又答得直接的意味。天地浩然，不管东西，我这明月，必然生于浩然之间。 谨以此歌献给我的男神女神。 我爱他们。 感谢所有参与的小伙伴w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