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案（盛世狂歌小说人物番外）

雪中红-南宫烟雨yy番外/文 西门小菜 2013-12-13

他来的时候，窗前的烛火再一次悄悄熄灭。

黑暗中的他们却早已熟悉彼此。



在一次次炙热的缠绵过后，她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。

今夜的他却多少有些不同。从他的身体语言中，她多少读出了不舍。

女人的直觉，这大概是他们的最后一夜。

江湖儿女，来去无名。

倒也省去了彼此交待的种种麻烦。

或许他一直在等的大事终要发生，或许他本就是个危险人物。

或许……

“在想什么？”黑暗中他的声音，疲惫而孤寂。

“我在想……”她莞尔一笑，“我在想公子刚才哼的是什么？我从未听到过那样的曲子，只觉得特别极了，好听极了。”

“那是我家乡的歌，河洛话的唱词。”他没有刻意掩饰，却也不愿再多说。转问道：“你可曾听说过南宫烟雨？”

“就是当年七大剑派之一，岭南相思剑的传人？”黑暗中的她脱口而出。

“嗯。”男人的声音略停了一停。这几晚他早已发现，她虽终日幽居在这小楼之上，对江湖之事知道得却也不少。

“听闻当年的南宫公子因合欢教而参与造反，宁愿战死也不肯苟活。”她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，反而有些激动，“最后还是表妹游子如去为他收的尸。”游子如和南宫烟雨之间的故事，她自也是知晓的。

“那你可知，当时游子如为他有唱一首挽歌。”他仍是那种淡淡的语气。

“就是公子这一首？”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追问。

黑暗中的他一笑，告诉她曲名。

其实他在白天的时候偷偷来看过她一次，她很美。若是现在点亮床头的红烛，她那双极漂亮的剪水秋瞳必定正闪着聪慧的光泽在向他逼视。

他有些冲动。只是……

她还在反复地说着歌名，用撒娇的嗓音小声嘀咕着：“只是这歌虽好听，却不知唱得是什么。怕是只有游子如那样的佳人才配知晓吧。”最后一句，是故意说给他听的。

他就势将被她抓着的手臂一舒，揽她入怀，声音也转为低沉的温柔，居然为她逐句讲解。

她有些受宠若惊，而后又有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：“到底是最后一晚，总该要和之前有些不同的。”

他说完了，正问道：“你平日里习的都是些什么曲子？”

她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：“只以前在教坊胡乱学过几首小调。”

他也察觉到了，有些不忍。

良久，轻轻一叹道：“我教你这首吧，一句一句地教。学会了，我再走。”

曲将终，人将散。

这份默契，大家早已心照不宣。



等她再开口的时候，这略显压抑的气氛马上一冲而散。

他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。

河洛语的咬字发音，唱腔特有的抑扬顿挫和官话小调截然不同，她简直手忙脚乱，完全不知力道该往何处使。好几次自己一边唱一边哈哈笑起来，最后笑到整个人蜷过身去，怎么也不肯再学。

他也不明白，怎么好好一首凄美的离别之曲，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。

最后忍不住又气又笑，一把揽住她的纤腰从背后贴过去，让自己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唱。她非听不可，非学会不可！

温柔的唱腔，伴着他特有的温热气息，一句句灌入她的耳中。

她有些张惶。

再一开口，不复乱唱。像被催眠似的梦幻感觉，呢喃语调……



她醒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。

没有意外。

如果不是那首曲子，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。

床头案前是他的字笺，只有一句：清风明月伴我眠。

她笑骂一句，也不再追究。

她不知道，他在天亮即将离去的时候，好好地仔细看过她一回；在她的耳边说了许多南宫烟雨和游子如，他和她，如果他还能活着回来的痴话。

她不知道，他到底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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