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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生命总在歌唱
——读《中国当代歌词作家谈写词》
张鸿声
前不久,我收到了《歌词天地》主编朱广世寄来的《中国当代歌词作家谈写词》一书,捧读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页,我不禁沉浸在书中一位位作者的歌词情感世界之中。虽然,诸多的文章我曾在词报阅读过,而今读来,依然让我感动、让我受益匪浅。
一位位老师、一位位朋友的个人经历虽然各不相同,或坎坷、或曲折,年龄有的上了岁数、有的尚年轻,然而他们的心是相通的,这颗心就是艺术慧心。谁也不是一蹴而就出成绩的,而是倾注了许许多多的心血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,一步一步走过来的。
这是一位令人尊敬、从不张扬自己、完全把音乐文学融进自己生命、今天已经八十一岁的词作家。王健先生做文字编辑、歌词编辑达三十年之久,在她担任歌词刊物编辑期间独具慧眼发现了李鉴尧写的诗歌《马儿啊你慢些走》,对这首诗歌她作了一些文字调整推荐给作曲家谱曲。这首流传了四十多年的歌曲成了歌唱家马玉涛的代表曲目,但少有人知道这首歌曲的幕后英雄。王健先生注重终生积累、终生练笔,每天都要读书、坚持写日记、随笔,从不懈怠。外出时,纸和笔都是她随身必带的,遇到好的楹联、佳句,她都要抄写下来。正是她的勤奋、执着,她的随笔《牵牛花引》、《藤萝花引》、她的诗歌、歌词还有其他文章都笔意超逸、风采粲然。在她的笔下流出了让人喜爱的《地球是个美丽的圆》、《歌声与微笑》、《绿叶对根的情意》;在她的笔下淌出了让人心驰神往的歌曲填词《春江花月夜》、《蕉石鸣琴》、《平湖秋月》;在她的笔下出现了古今契合、雅俗兼备的八十四集古典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中的十多首歌词,尤其那首豪情向天纵、意味隽永的《历史的天空》,让人赞叹不已。
王健先生根据自己的切身体会告诉我们:“歌词要勤于修改,改到改不动时才寄出去”。如为创作《三国演义》中的歌词,阅读剧本、文章、资料不计其数,全身心投入达三年半之久。正是她的严谨、务实、一丝不苟的创作作风,她的歌词能够鲜活在大众心里。
这是一位在****途中经历过许许多多风雨的老师,词作家张藜闯过了命运中的一道道坎坷,他得到了生活的馈赠:因为和百姓贴得近,长期的积累,写出的作品语言朴实、语言经过了不断磨砺,上口,有嚼头,情真意切。他作词的《亚洲雄风》、《篱笆、女人和狗》、《辘轳、女人和井》、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》等等歌曲脍炙人口。
这是一位将军词作家,邬大为这位生于南方杭州、参加过抗美援朝、现为辽宁省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的老师,风趣地说自己的歌词是被逼出来的。从在弹火硝烟的朝鲜前线搞战地鼓动慰问写出第一首歌词至今,五十多年来,一直笔耕不止。《师长有床绿军被》、《红星歌》、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不知感动了多少人。
他说:“要想成功,机遇固然需要,但没有实力机遇则毫无用处”。我理解这实力来自于勤奋、好学,还有对歌词无怨无悔的热爱。邬大为老师待人非常随和,“对自己学而不厌,对别人诲人不倦”。无论是通信还是电话,他多次鼓励我争取写出 “人人心中有,人人词中无”的作品来。
这是一位从事歌词创作已经四十多年、甘为他人作嫁衣裳,担任《上海歌声》、《上海歌词》编辑多年的词作家,贾立夫老师不仅自己日夜耕读,笔走神驰,乐此不疲,他还连续多年为上海、江苏、浙江、安徽、山东等地的业余作者讲课,鼓励业余作者要“广泛学习,细心揣摩,横向比较,不断总结,勤于耕耘”,极大提高了作者们的创作热情。更可贵的是他满腔热情地编写了《青少年写歌词》一书,让更多的作者、包括有志于歌词创作的青少年提高自己的创作水平。
从《中国当代歌词作家谈写词》书中,我在读一位位老师,我在读一位位朋友。他们的切身体会无不说明创作本身没有捷径可走,凭心血来潮,凭三天打鱼、两天晒网,不付出相当的努力,是出不了好作品的,“梅花香自苦寒来”。
“词人要承认自己的渺小,词人也要懂得自己的伟大”。这是天津的词作家包以璐在他早些年寄我的词论《歌海小语》一书的扉页写下的两句勉励我的话。“渺小” 则是自己的知识还很肤浅,自己仅为十三亿华夏儿女中的一分子,微不足道;“伟大”则是百来字的歌词,也是艺术领域十八般兵器中少不了的一件,不要仅把歌词看成“雕虫小技”,因为老百姓需要好歌词,讴歌真善美这是歌词作者的一种责任。罗丹说过:要善于“用自己的眼睛看别人见过的东西,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”。列夫·托尔斯泰在《艺术论》中指出:“艺术的感染程度是衡量艺术价值的唯一标准。”所以,老百姓需要的好歌词的艺术标准:它是否能够真正打动人。记得2002年10月,在合肥“首届全国原创歌词研讨会”上,词作家王健、秦庚云对所有与会者说过:“人的一生,不要多,如果能有一、二首真正活在老百姓心里的歌作品,这一生值了”。为了这个一、二首,我们就该不懈去努力。
当今的中**坛,确实如一位名家所说的“繁荣与缺失”并存。繁荣的是从事歌词歌曲创作的作者越来越多,全国一年产出的作品该以十万计,通过电视、广播、影视剧播出、晚会演出、包括网络传播,热闹非凡,这是有目共睹的。然而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事实,真正鲜活在老百姓心里的很少。那些词义晦涩、语法不通、低俗矫情、无病呻吟、既不能感动自己,又不能感动别人的作品屡见不鲜。有些所谓的征歌活动成了忽悠大家的幕后交易,不能不说这是一种不和谐的音符,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缺失。
我们也应该看到,许多歌词作者尤其是业余作者,因为没有畅通的宣传渠道、运作渠道,或者说进不了圈子,要推出作品确实很难。因为难,我们要付注更多的辛苦,我们更要加强自身的文学艺术修养,惟有让作品出彩,方能被人们接受。读一读《中国当代歌词作家谈写词》,无论是对刚刚起步还是对已经有了些成绩的作者,读之,品之,一定会有更多的启迪的。词作家佟文西老师说得好:“人是词,人生是词,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词”,写词的人何尝不是在走山路十八弯。当我们真正做到如王健先生《迟答〈歌词〉月报问》中所说的“做赤子、读经典、广知识、重积累、懂音乐、爱唱歌、勤练笔、多走路、严要求、淡名利”。严谨创作态度和甘愿为之吃苦,我们完全有希望到达目标,牵手艺术缪斯之神。人的生命之所以美丽,在于不轻言放弃,在于前行中无止境地去奋斗,让生命总在歌唱!
全文曾刊于《词刊》2009年第5期 《词泊秦淮》2009年春之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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