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案: 如同往日里每个清晨一般,当我悠悠转醒,婢子已备好巾帕,候于屋外。洗漱,梳妆,穿戴朝服,一切如常。只是渐渐地,日子久了我才发现,自己像是哪里不对,又像是忘记了什么。我试着问了些人,婢子、门生、关系好的同僚,甚至玄漱,但无人可解。 我似乎失了痛觉,亦不觉饥虚。一日三顿,只饮些清茶便可。 时至一日前,我不甚伤了手肘,方才惊觉。不知为何,我体内已满是枝木。可是即便如此,我仍要装作若无其事,继续做好我的丞相。 因为玄漱说,三横(衡)一竖(漱),方才成王。阿衡,我们注定谁也离不了谁。 因为只有活着,我才能守着她。看她步步为营,看她拥兵自重,看她君临天下。 玄漱说,阿衡,我要你这辈子都陪着我。——阿(ke)衡篇 适逢动荡,旧时大势已尽七八。既生于乱,自有责更之。然此乱世,最幸,便是遇着阿衡。那年上元,就着温姓酒家的一壶暖杯小酿,浅浅醉意二分,似有认真,约许不负。也是那年,我看着她挡在面前,毫不妥协。尸体在烈阳下曝晒一日,蚊蝇漫天,满身剑戟,面目全非。我杀红了眼,直至昏厥。失去意识的那刻,我告诉自己,玄漱,此生怕是再未有人会如此真心待你。 那是我此生所历最惨烈之战,重将皆说玄将军必是疯了。我也觉得我是疯的。我围着阿衡的尸首开始屠杀,衣上浸透血色,一身大小伤口悉数翻出,体无完肤。 约是命硬,之后居然就此摄入敌军,取了上将首级。再后来,应是昏厥之后得以施救,幸存。 所以,阿衡,我若一日不死,便也不准你死。 乱世不安,却也异人行世颇多。我散尽万金,方习来牵魂引魄的咒术。土木为介,岁寿作引,用尽一身气力方才为她重塑一具身躯。 此后,同生同寿,轮转不灭。 尚忆你我酒馆之约,言执手百年。可是阿衡你真傻,若百字缺了一横(衡),又如何到得百年? 等过些时日你醒来,你我二人便真要生同寝,死同穴了。 ——玄漱篇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