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 人 是 树

　　　　　文/浏 泓（一泓听雨）
朗诵/卡卡

　　女人是花，自古以来似乎便是这样定义的。花开花落，女人去了，没有了水，没有了魂，没有了美丽，也没有了芬芳。因为女人是花。花一旦被折了养在瓶子里观赏，又能有几天的娇艳？倘若有人怜惜、换水、也不过维持个把星期而已。人生亦是如此！而女人们却被男人们的几句酸词诸如“花容月貌”“羞花闭月”，弄得自己也以为自己是花了，那么花谢了，女人还有什么？怕是没有几个男人会拿几根干树枝在那里吟诗咏赋吧！
　　
　　我说女人应该是树，不，女人应该去做树，将自己的根深深的扎在泥土里。树自然没有花的娇丽，也自然没有花的芬芳，当风来的时候，你就不怕自己会随风飘逝，在雨来的时候，你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落地成泥。你会迎着风用自己的身躯和叶子合奏出那些有着绿色音符的乐章，虽不柔美，但却旷达清新。你会伴着雨，哭得酣畅淋漓，而不去理会那花的娇羞与造作。你会在骄阳下撑起多姿的华盖，而不在乎你是否暴露出不再滑润的手臂。你有你的美：厚重而清纯，质朴而坚实的美。你有你的气质：端庄而不失灵秀，挺拔而不失柔曼。　　
　　
　　树有多少种？我不得而知。杨、柳、桑、榆，各有各的美；松、柏、梓、槐，各有各的态。她们可以在最艰苦的地方生存，譬如石缝或是沙漠……，而依然展示着自己不屈不挠的身躯，我以为这是一种大美：一种自然而舒展的美，一种朴实而旷达的美。记得少年时父亲曾把白居易的《凌霄歌》工整地抄录在笔记本上，命我和弟妹都抄下来并且要背下来，那时只是害怕父亲严厉的目光而不得不囫囵吞枣地背了下来,却不大去想它的什么意义。

　　有木名凌霄，
　　擢秀非孤标；
　　偶依一株树，
　　遂抽百尺条。
　　托根附树身，
　　开花寄树梢；
　　自谓得其势，
　　无因有动摇。
　　一旦树摧倒，
　　独立暂飘飖；
　　疾风从东起，
　　吹折不终朝。
　　朝为拂云花，
　　暮为委地樵；
　　寄言立身者，
　　勿学柔弱苗。

　　在生命的年轮一圈圈地将快乐和痛苦捆扎在成岁月之后，想想，真的特别感谢我那严厉得近乎有些“不讲理”父亲。在那些几乎对生活绝望的日子里，在那一个人打３份工的艰辛中，心里常常默念着爸爸的话：“女孩子也要做树”。况且我现在已不是女孩而是个女人，是个肩负重担的妈妈。
　　　
　　女人该去做树，常常用这句话对自己说。生活中遭遇的一切，更进一步证明了女人一定要做树，所以我是“辛梓”，所以我是旷野――“西边的旷野”，所以我是“旷野西风”。你去做树了，就会少了些黛玉葬花的伤感，多了些与大地相通的平实和坚韧。
　　
　　是的，女人是树，女人该去做树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2002.5.21夜(多年前杂志发表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