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绯衣长歌行》 （上）

作者：一蕾
朗诵：八一＆跳珠白雨

【女】 如果能够将国家比拟成人类的话，那么，在我心里，他始终都是那个人。那个一头长长黑发用红绸扎成马尾的温文青年；那个将家将亲人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执着青年；那个无论时光如何变迁，都始终屹立在这世界上的骄傲青年。
翻开那本厚重的史书，我听见一曲管箫，悠悠然传遍百万里山河；我看见一袭红衣，飘飘然穿越数千年岁月。于是，我以拙笔写下这篇长歌，献给我深深为之折服的他。
曾几何时，稚嫩的他是如此好奇外面的世界。关于外界的支离破碎的传说被他用粗糙的文字刻在了甲骨上，若干年的悠长时光过后，这些传说终于被他汇集成了一部《山海经》，内容天马行空，光怪陆离，记载着他最初的梦。
【男】 而此时他已不复是天真的孩童。于是有了英勇将士出塞征战的悲壮诗篇，有了倾城佳人西域和亲的绮丽传说。
【女】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过后，终于，一行行驼队西行踏破大漠戈壁，一支支船队南下划破碧海白浪。丝绸之路在地图上铺展开来，送走驼铃与白帆，还有上面装载着的绫罗绸缎、青陶白瓷。
而远在大陆的另一端，贵族们争相购买那珍贵精美的东方织物，不惜为此耗费重金。“塞里斯——‘丝国’”，地中海沿岸的庞大帝国里，几乎每个人都曾如此低声传诵他的名字。
那是一段值得详细书写在世界史上的过往；那是一篇华丽而气势恢宏的交响诗篇；那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浓墨重彩；归根结底，那是他这一生里最辉煌的时代。那时的他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，龙椅之下人头拥动，万国争相来朝进贡，只渴求得到他一份丰盛的回礼。而他慷慨从不吝啬，从不让人失望。
【男】 在那盛世年代里，他被传说为绝世的存在，拥有其余人等无法比拟的丰厚财富，面容如一朵稀世永不凋谢的红牡丹，貌惊天上人。
当那些关于他的赞歌从六合的每一个角落蜂拥而至，他却终是不能免俗，自骄自大地关上家门，做起了“天朝上国”的美梦，一梦六百年。
【女】 而他的美貌与财富终会引来垂涎的强盗。某一天，他的家门被别人粗暴地轰开，从梦里仓促醒来的他本想反抗，却发现自己已敌不过强盗们用工业革命武装起来的坚船利炮，更何况，还有那墨黑色的毒物由内而外腐蚀着他的身体。他败了，败得很彻底，很不甘心。
强盗们在他的家里肆意抢掠，甚至放火焚烧他宝贵的家产。他已家破人散，倒在一片泥泞里任人践踏、任人宰割。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：累了吗？害怕了吗？那就闭上眼睛，追随那些已经消逝在文明之流里的古国而去吧——
【男】 ——不！他拼命挣扎着抬起头，要从泥泞里爬出来。漆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：我不甘心！不甘心就此消失！为了我的家，我的亲人，我一定要活下去！
（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