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秋·无故之秋 青峰山下有书生名昼，字渡传。患一怪病，生平博览群书无所不知，却凝于笔尖，阻在口舌，只得意会无法言传。 旁人皆戏昼词不达意，曾有奚者于秋夕灯会写“渡传”二字作谜面，众人不解其意，然昼自取萤灯题下“水中捞月”，竟赢得秋心酿一坛，成青峰山一时笑谈。 昼亦对月抱坛饮之，自嘲酒逢知己睡同衾，知己名秋心。 却不知醉后一梦南柯，于青峰山下画洲旁，遇一越女唤清风，自霜秋深处摇曳兰舟穿拂芦苇荡荡而来。昼见之摆渡撑桨动迁曲折，皆如临帖行云，问之诗书，答以，竟与昼心之所想一字不差。 昼惊，问多经典，一一答以，似腹中蛔悉知。昼喜，与之阔谈三日而忘食，诗文常传情，临别昼问及家室，清风赠怀中枯柳，道“且以万字《青峰赋》作聘，若枯柳生春，嫁予。” 又三日，昼神句书成万字《青峰赋》，枯柳绿若春生。只道是青峰山下遇清风，见之皆奇，昼携聘欲往画洲，忽大雪阻舟，发白，大梦倏动摇。 昼抱坛而醒，手中笔若枯柳，伏案白纸雪白，忆及青峰残句，提笔欲温旧，仍言不尽意无法言说，访尽青峰画洲，皆无此清风故人。昼常醉时自叹：“胸有丘壑不能言，笔端天地托不住，只与酒后梦中仙，借得芦花吹满卷。” 至此经年倏忽，昼饮秋心成疾，仍未再梦清风。一生未成《青峰赋》，年少竟发白如雪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