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军营-探亲2
上次讲了军人都有曾经历过的探亲艰辛之路,这次再讲讲我们的另一伴--妻子。她们又是如何千辛万苦,千里迢迢带着孩子,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来到部队探亲的。
都说“军功章”有她们的一半。其实若不是她们在家既要“抓革命,又要促生产”,既要孝敬爹娘,又要扶养教育孩子。军人能在军营安心守卫国防吗?
别的女人有丈夫守着,有苦同吃,有难同担,天塌了有男人撑着。而她们不行。她们只能有活自己干,有苦自己吃,有难自己担。就连一年一次到部队的探亲路也非常艰难。
记得八一年、八二年时任炮团保卫股股长的刘士清,和时任军务股长的我住斜对门,便有了更多的接触。我们两家相距两公里,他在城里,我在市郊。我有两子,他有一双儿女。七八月份两个夫人买来车票,结伴而行同来同返,才不至于发生孩子走失的情况。
八二年是她们最后一次结伴来队。从郑州上火车一路西行,早晨四五点钟到宝鸡。下车后雇一辆三轮车,把孩子行李包包放到车上,步行三公里跟着三轮车来到长途汽车站。一个人看孩子,一个人购票道还算顺利。就是苦了孩子,早上也没地方吃饭,只能喝水吃点从家里带的干粮。到了平凉只盼着有人接。结果长途车到了车站却没人接,原来前两天老刘与我去车站接没来,第三天没去接她们,她们来了,命该受苦啊。她们乘坐的长途车是发往固原的,没下车继续西行,到了营房门口急呼司机停车,司机捣蛋故意开过很远方才停下,不管如何总算到了。
来是来了,可走又犯难了。陜西、河南下暴雨,陇海铁路被洪水冲断了。孩子们要上学,不能推迟,那个急呀。后来车通了,赶紧收拾回家。一边让我连正在西安探亲的文书姜立新购票。这边我和老刘送二位夫人和四个孩子上了去西安的长途汽车。可到了西安姜立新告诉他们没有买到票,只买到了两张站台票。就是买到票也不一定有座,没票就更没座了。不管怎样上车再说。上车以后可以想象车上是什么样子。车上人多的连乘务员一路都不出门巡视,更别说送水、补票、打扫卫生了,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郑州到了下了车,可没买票出不了站呀,出站那是要罚款的。罚几十块钱又不能报销怎么办?那时候的几十块钱可是一家人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生活费。她们滞留在车站里面两小时还没出站,正在犯难时老刘夫人忽见到车站一熟人,灵机一动便随着熟人出得站来。谢天谢地总算出站了。虽然坐车沒买票亏了铁路,但省了国防费,自己没拿回家,也问心无愧。后来我妻子随军,老刘也转业了,我们都告别了这南征北战、东进西曲、两地分居的颠簸生活。
牧栓柱2015.8.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