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军营—探亲1
不论你是干部或是战士都经历过《探亲》。探亲返家前的急迫,假休完了归队时的不舍,几十年过去了都还历历在目。回忆一点曾经的经历说不定就像说你一样。
那时物资紧张,城里人实行配给供应,******要票。农村人什么也买不到。为此,每次探亲归队就意味着开始为下次探亲做准备了。那时内地穷,西北更穷。每年到宁夏驻训,为我们探亲购物提供了方便。白糖,红糖,肥皂,香皂,洗衣粉这些生话必须品在固原同心应有尽有,可以放心买。但也买不多,因“锅腰上树前缺”,那点工资十年不涨,不但要孝敬爹娘,还要养老婆孩子,手里留点就得。
咱们炮团为改善官兵生活,每年从汉中拉一车桔子,我都买上二、三十斤放在连部小仓库。不是连队工作忙,就是领导不批假走不了。桔子不是白糖存放时间不长,过几天检查翻一遍,坏的捡出来扔掉,到走的时候好的只剩五六斤,就这也乐此不疲年年都买。
终于接到批假可以回家了,马上给家里发个电报,“几日几点到郑”接。扛上行李一大早从平凉乘座长途汽车来到西安转乘火车。那时的交通工具单一,春节前火车站人山人海。候车就在站前广场上,带着行李还要排队只能啃口携带的干粮,好不容易快进站了,那不负责任的车站引导员,提前半个小时带着旅客扛上大大小小的行李、包包在广场上转圈圈。一直转到开门进站,队伍拉开了,他们方便了,旅客累的一个个都要吐血。我穿的一身棉衣都快湿透了。心里直骂娘,但骂也白骂,该受还得受。
好不容易上了车。到车上没座,除了车箱顶部不能坐人,行李架上甚至厕所都挤满了。我随便找个地一挤坐到包上,幸亏上车前没喝水,否则十多个小时是熬不过去的。终于到郑州了,出得站来四处瞅不见接我的人。那时没有出租车,只能携带行李乘座公交车回家,下公交车见到熟人蹬一三轮车,顺便搭便车回家。到家了家里妻子十分惊奇,心疼的问我怎么不发一个电报,我好去车站接你。第二天接到了电报,我拿着这份迟到电报心里那个气呀,可气也没办法。
过年了,家虽然距离城里只有一步之遥,但为了能买到煤球,妻子从城里她姨姨家借来了煤本,我灰头土脸在煤场排了两天队买了150块。从那以后,妻子每年从煤窑买1000斤煤,每年探亲我都会亲自打煤砖够她烧一年的。
那时家在农村的战友探亲大多选夏收夏种、秋收秋种,因老婆孩子都有任务,没人帮,完不成任务是不发粮食的。要么就是春节回家团聚。
探亲一个月转眼即到,又该归队了。归队也要备点当地的烟酒,买点糖块、瓜子之类。每当这时,虽然只有三四岁的孩子,也会感觉到爸爸是要走了。他缠着叫带他走,说不带他就又哭又闹。临走的那天中午来到距离车站不远的亲戚家候车。儿子一直拉着我,怕我把他丢下。因怕走的时候他闹,我就和他一起午睡,他还拽着我的衣服,中间几次睁开眼晴看我。终于等他睡着了,妻子送我上车归队。人是上车了,可心还留在家里。
回到连队,听说连长回来了,干部、战士都跑来看我,问寒问暖,使我又有了回到家的感觉。后来妻子来信说:儿子说了,以后爸爸走的时候我再也不哭不闹了,一哭爸爸就不叫我去了。看了信好一阵心酸。
毕竟咱是军人,咱的职责是保家卫国。工作一忙只能顾连队这个家了,那个家只能等到一年以后再说吧。
牧栓柱 2015.8.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