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残简】被掳去的那年,她二十三岁,颠簸的马蹄仿佛要将她的全身震碎,一片一片,洒在血色漫天的故土上,连同这承载着百年风雅的都城一起,幻灭成灰。
草浪在风势下一波波的翻涌,羊群好似最为纯白的棉絮,在碧潮中若隐若现。匈奴人扬着杖子,不紧不慢地吆喝着。那是她直白而残酷的现实。 太阳快下山了。 十二年,再难以下咽的食物再凛冽的风再刻骨的思念也将近乎于止水。 汉,是她记忆的匣子里最底层的蝉衣,华美而脆弱。 乡书何处达?乡书何处达? 那里的花,那里的叶,那里的泥土,飞鸟掠过的,溪水流过的,布履踏过的,辘轳转过的,如今回忆起来,透着股酸涩的芬芳。 |